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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进来的昨天见过的两个男人,贺逸一身大马金刀的戎装,越发气势逼人,而秦若的目光,却在贺迁微瘸的右脚上打了个转儿,随即弯了弯唇。
怎么就总有人不信邪呢?
“秦姐姐!”最后进来的贺君竹,欢喜的朝着秦若打了招呼,她如何能不高兴,秦若不仅来给爷爷治病,还能把她惹出来那尊煞神永除后患,全家她最开心。
“既然首长们都来了,那我就给您老看看腿。”秦若说着,环顾了一下客厅,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贺逸见她眉目间有些犹豫,道:“你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我们来准备一应的东西。”
秦若也不客气,直言道:“需要一个宽敞向阳的地方让老爷子躺下,我好方便施为。”
贺逸点了点头,“小二,走抬床去。”他说着挽起袖子就往老爷子卧室里走,他三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出力气的事还得看他们父子,因为这位给老爷子治伤肯定不是医学手段,他把警卫员也打发了。
贺钧钺应了一声,没两分钟,贺逸父子俩抬了一个实木的一米八的大床放在了客厅东面的窗户下,下午的太阳照进来一片亮堂。
贺君竹在后面抱着枕头放在了床上。
“您老过去躺下。”
听秦若说完,贺君竹快速上前扶起爷爷,道:“爷爷你躺好了。”
秦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贺老爷子喜欢继承了自己衣钵的二儿子,但老三家的女儿贺君竹却会撒娇深得恩宠,看来看去也就老大贺远一家不受待见。
贺老爷子乐呵呵的躺在了床上,脱了鞋,抹起了裤管儿,露出了枯瘦变形的左脚踝,一道狰狞的巴掌长的增生疤痕像一条丑陋的巨型蜈蚣缠在脚踝处,难以想象他没踩下一步经过了怎样的疼痛。
本来只是为了不欠人情才打算横插一手给贺老爷子治一治这个伤痛,可是看到这伤口,秦若心下肃然起敬。
前世历史书里文字记载过的战火与峥嵘岁月,在这一条疤痕上忽然具象化了,这是活着的伤疤,还有很多人,如今早已化成了累累白骨。
秦若掏出齐国六字刀币捏在左手里,随即拿着它刀锋朝自己右手小臂轻轻画了一下,心下默念道:“小刀,给我这功德币的刀锋处裹一层煞气。”
贺迁眉头拧做一股,几番欲言又止,想问要不要酒精消毒,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为了验证昨天的猜测,今天早上他去找了二哥,找来那三个人一番打听,可是一个都不记得昨天的经历了,这样的能力如何能让贺迁不惊心,就那一番打探,他才从二哥的办公室里出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下楼时他的脚就崴了。
眼见手中的齐国六字刀币上布上了一层寒光,秦若右手轻轻按在了贺老爷子的足弓上,轻声道:“可能会有点凉,您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围拢在身侧的贺家众人,清晰的展示出自己左手不到巴掌长的刀币距离贺老爷子的腿还有一个指节的高度,然后她用力一划,一道银色光亮化作残影落在了贺老爷子的伤疤上,秦若心下疑惑这道十分迅速的银光,但手上却没停,“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可是那腿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贺老爷子只觉得脚踝处一寒,刺骨的那种冰凉,紧接着,一直钻心疼痛让他无法触碰的部位忽然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刀锋上的煞气在清除脚踝内部坏死的骨头以及骨缝里卡着的已经与骨肉长在一起的炮弹碎片,但是功德币本身的紫气却又在蕴养贺老爷子的生机。
秦若左手快如来回横飞的梭影,右手快速在贺老爷子的周身布下聚灵阵,口中念叨:“借三寸灵气布阵,护周围之人生机不散!”
话音才落下,贺家的人只觉得周身忽然一阵令人神清气爽的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尤其贺逸,感觉尤为明显,他只觉身上的陈年暗伤一阵舒爽,他虽然是开国元勋的儿子,可是他的军衔却是实打实的拿战绩换来的。
身上的伤自然少不了,如今,只觉得那些陈年旧疾像是在恢复生机。
秦若抽空侧头瞥他一眼,那目光满是了然。
忽然,“当啷”几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沉寂在震惊中的贺家人,只见保姆拖得十分干净的地板上,一大一小两块染着血的铁片掉落在地上,大的足有并拢的两个指节宽一个指节长,小的也有一个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
上面血淋淋的,甚至还带着丝丝铁锈。
最后,秦若收起左手上的刀币,动作一顿,却看到功德币上的紫气分毫没少,看了眼贺老爷子,心下了然,这是人民的信仰之力代替了功德紫气,就是刚才那道银光,在她刚才挖除那弹片的时候护住了贺老爷子的生机。她右手浮空轻轻拂过贺老爷子的伤口,变形枯瘦的脚踝如今看起来还是那样,但是那里那个蜈蚣一样的增生疤痕却是已经快速的结痂然后蜕下一条死皮摇摇欲坠的挂在伤口处,至于伤口,只留下了一道陈旧的白色痕迹,像是……就像是被砍了一刀却只划破了皮肤似的那种浅浅的一道刀痕。
“恢复十天,不要用力不要碰水,十天后就不疼了。”
秦若说完,贺老爷子一手拄着床撑着身子要起来,贺家大小慌忙上去搀扶,却被老爷子一把挥开,“都走开!一点都不疼扶什么扶?要不是若若说了不能用力,我现在觉得我浑身干劲儿还能带兵打到小鬼子老巢。”
贺家的人齐齐的后退了几步,让开了贺老爷子床前的位置。
“您老好好休息,这聚灵阵还有一会儿才散,你就躺在这儿吧对您身体有好处。”
秦若交待完,又对贺家人道:“老爷子不需要忌口,按平时饮食来就行。”
说完了注意事项,她拿出那齐国六字刀币,“这是一枚镇压过邪祟的功德币,上面有天地赠与的紫气,这是给贺老爷子挖除陈年旧疾取出弹片的关键,我希望各位保密。”说着,她视线别有深意的看过贺迁,后者脸色一红尴尬的无地自容。
最后,秦若道:“贺君竹,带我去处理那獓因像。”
贺老爷子没有错过秦若看向自家老三时那道似笑非笑的视线,等秦若跟着贺君竹离开,他宛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三儿子,“你怎么就屡教不改?你老子的病和你家的运势得人家大师相助,是我倚老卖老舔着脸讨来的,你是不是又去瞎打听了?”
“去书房跪着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黄梅本来昨晚听了自家丈夫的叙述只当是个有本事的小姑娘,又庆幸秦若是真有本事才能救了他们家,如今听到公公这话,也没求情,她也是深以为然。
“我……我没想着探查……我就想验证一下昨天那个猜测。”
贺迁的解释老爷子直接不听,他就算这会儿解释的理直气壮,可是刚才对着秦若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却不敢直视。
“刚才的那股气你们也应该感受到了,咱家的烂摊子人家这么帮忙,以后就算不报恩还是少做点惹人误会的事吧,还有那个功德币和紫气,我总觉得不简单,等我去找个人问问。”
贺逸说完,看了眼自己精神倍儿好的老父亲,急匆匆的就出门打电话去了。
贺迁也一脸羞惭的去了书房,他曾经是情报中心工作的,对人性的怀疑和把令他不安的事要刨根问底尽在掌握的职业病真的是稍不留神就发作了。
秦若到了侧面贺君竹的房间里,粉色的床单被套,还挂着粉色的带纱床帐,看着桌上那个木雕,对她道:“找个碗来,把你的血在碗里滴三滴,给我找一张干净的白纸。”
她话音刚落,贺君竹正要答应,跟着她们而来的贺钧钺却是快她一步应了一声快速的去厨房拿了个碗过来。
他递给秦若时眉眼暗含感激,秦若看他一眼接过那碗,然后对贺君竹道:“要你三滴血。”
贺君竹虽然娇气,但她也知道这是她惹出来的乱子,刚刚在她二哥帮她去取碗的时候她就找了剪刀,如今左手撑开剪刀刀刃,右手快碰到刀刃上了,她又停下,问秦若道:“秦姐姐,这个血有规定哪个手哪个指头吗?”
秦若哭笑不得,“没有,你随便哪个指头都行,因为是你带进来的,你的血要给它引出去的路。”
贺君竹放心了,点点头,把右手的食指往剪刀口的利刃处一碰,血珠滚了出来,她快速接到碗里,用指甲掐着伤口滴滴答答淌了好些,秦若慌忙叫停,“够了够了,三滴就够了,你这都三十滴不止了。”
贺君竹憨憨一笑,“我怕少了送不彻底。”
秦若端过碗,看着站在门口没有离去的贺钧钺,又看了眼贺君竹,“走吧,你俩跟我去取八方土。”
贺钧钺眼睛一亮,赶忙上前,贺君竹也是欢欢喜喜的跟了上去,秦若出来站在贺家院子里,仰头朝周围环视了一圈,四合院大都是坐北朝南的格局,她看向东方震位,是一排房间,墙壁干净,窗户上也得玻璃也十分干净,似乎找不到一点土。
秦若目光一转,看到了那一根悬在檐下的蛛丝,东面是万物生机之门,如今这一根蛛丝吊着一点生门的万物之土,正是天意。
秦若上前伸手,白嫩的掌心张开,正好不偏不倚落在那根蛛丝线,不过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罢了。
贺君竹和贺钧钺并排站在秦若三米远的地方,屏息凝视看着她张开的掌心含笑而立的模样,此时正好太阳在往西面移动,光芒给东面俏然而立的秦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她宛若神女,庄严美好包容万物。
一只黑色的小蜘蛛像是受了惊吓又似乎得到了指令,攀着那银色的蛛丝迅速向上攀爬而去,同时,“扑簌簌”一声轻响,房檐下落下了一撮房檐土,恰巧落在了秦若的掌心里。
光影下这神圣的一幕,让贺钧钺多年后想起,依旧心潮澎湃悸动久久难平,这一刻,巫山神女在他的眼中终于有了形象。
土为万物出生发芽的生门,一念生土蛛丝垂,死惊伤门顿不开。
这一卦,贺家今天诸事顺遂生门大开。
秦若掌心捧着震位上的生土转身,这才看到贺君竹和贺钧钺兄妹两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嗯?你们怎么了?”
贺君竹被惊醒,小脸一红,有些羞涩的道:“刚刚那一幕,秦姐姐宛若仙女。”
贺钧钺没出声,却在心里小声补充,不,是神女。
秦若“噗嗤”一笑,“哪有仙女,只是光影很美而已,走吧。”
她说着又从东北艮位,正北坎位,西北乾位,正西兑位,西南坤位,正南离位,东南巽位七个方位各自去了一捏土,一起拢进左手心,随后进了贺君竹的屋子里把掌心的土放进了碗里。
之后,右手做笔,在贺君竹给她找的白纸上手指迅速滑动,不过须臾,手指在三根手指宽的白纸底部停下,电光火石之间,白纸上闪过一道红光,快的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但贺君竹和贺钧钺二人都没错过这一幕。
他们的震惊程度再次被刷新,只呆呆地看着秦若捻起那张白纸掐了个符诀往那碗中一抖,一股幽蓝色的火焰陡然升起,火苗快速舔上符纸,连同碗里的八方土仿佛都在一同燃烧,几个呼吸之间,碗里灰烬火灭,却沉淀着约摸半小碗的酒红色的液体。
秦若做完这一切,这才视线看向桌上面对着墙的獓因雕像,想来贺君竹是真害怕,竟然把它面对着墙放着。
只见成年人巴掌大的雕像,通体黝黑泛着光泽,只见那雕像的獓因伸长躯干微微侧头回首相望,与市面上金钱豹舒展身躯回首相望的造型如出一辙,只有这木雕的头部细节处与金钱豹不一样。
秦若一指那耳朵,对贺君竹道:“你看,这里分明是两只尖尖的犄角,因为贴着耳朵又与头颅上的耸起的毛发贴近,所以不仔细看并不会注意到,这就是故意误导人被人供奉在家里招财实则害人性命的原因。”
她没说出口的是,这獓因像的黑色是用人血浸透了紫檀木然后沁出来的这种黝黑的颜色。
贺君竹弓着身子凑近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大悟,那犄角像公羊的犄角,上面还有粗糙螺旋状的纹路,只是乍一眼就觉得像个金钱豹,只有这个念头一产生,怎么看都是金钱豹,如今被秦若点破,再次观之,分明一点也不像豹子。
秦若见她一脸纳闷儿的不解,又道:“这上面……血染着迷津咒,只要有人说这是金钱豹,看到的人心力弱些的猝不及防就被带跑了,心下会下意识的笃定的认定这是金钱豹。”
她解完疑惑,指尖逼出一点血珠朝着那獓因的眉心处一弹,忽然平地一阵疾风起,吹得窗帘床帐呼啦啦的作响,犹如漫天飞舞的旗帜张着风乱舞。
“吼——!”
“是我的错觉吗?我刚听到风声中一声兽吼,明明好大声几乎震耳欲聋,却又有种听不清的矛盾感。”
贺君竹自言自语的念叨完,贺钧钺却道:“很清晰的一声兽吼,大概雄狮咆哮就是这样子的。”
秦若点头,“就是这位。”她说着下颌一抬指向獓因像。
然后对贺钧钺道:“让你家大人把门口的闲杂人等先调离五分钟,当然,如果你家不怕传出去搞封建迷信的名声的话,也可以不用。”
贺钧钺点了点头,笑了下就出了门,不到五分钟,他就回来了,朝秦若点了点头,“外面没有一个人了,时间半个小时。”
“不用那么久。”秦若左手端碗,右手指尖朝着那獓因像一弹,一道看不见的丝线拴在了它脖颈上,然后她右手朝着碗里伸进去白嫩的指尖蘸取了酒红的水,朝地上一洒。
却见那木雕的死物獓因像忽然“嘭”的一声,像是从桌子上跳下来了一样,不偏不倚落在了那滴血色的水滴上,秦若退了三步,又洒了一滴,那獓因像却是又跟着一跳,跳到了三步之外的第二滴血色水滴上,再回头看第一滴,却是已经不见踪影毫无痕迹了。
到秦若出了贺君竹的房间,贺家人齐齐站在北面客厅的台阶上,屏息看着她牵引獓因像跳出了贺家,一路走到巷子口,九十九滴血水正好用尽,踩完最后一滴血水,赫然间,黑色的木雕脖颈间出现了一道血色的纹路,像是一个锁链。
正是八方土和贺君竹的血凝聚成的锁魂链,当初贺君竹把它带回贺家唤醒了它,这獓因对贺君竹的血有别样的执念,加上八方土和锁魂符,一路引它出了贺家门并把头套进了锁链里。
任这凶兽再强,如今也逃脱不得,现在看着只是一个木雕的死物,想要它变成凶兽,当然是秦若说了算,它眉间那一滴血,相当于契约,秦若对这獓因有绝对的约束权,它脖颈上的绳子,则是牵在秦若手里的。
秦若捡起那木雕,朝目送出来的贺家人挥了挥手,贺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也被孙子推着出来了,贺钧钺放开推着的轮椅,对贺老爷子道:“爷爷,秦若她不太记得路,我去送她到车站。”
“去吧,快去。”贺老爷子看着开了窍的二孙子笑的合不拢嘴。
贺钧钺快走两步追上她,道:“你来的时候下错站了,我送送你吧。”
秦若侧头看他,“好吧那谢谢了。”
贺钧钺腼腆一笑,陪着她一路走到车站,安静的只时不时余光瞟过她,没有出声打扰的走完了这一程,抢先给秦若买了票,目送人上去坐好,直到车子开走甚至连尾气都散在空气中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往回走,只不过这一次,脚步快了很多。
秦若在新南桥巷子门口下了车,她打算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肉或者食物,买些回去和于忆梅还有刘嫂三人打打牙祭。
才刚走进去走到九区,正碰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消瘦的脸上愁容不展,怀里揣着个布包袱,似乎想出手,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想拿出来。
秦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正要擦肩而过之际,男人却出声拦住了她,“姑娘,我这有个老物件儿与你有缘,价格合理,要不要瞅瞅?”
不等秦若搭话,朱老板“咳咳”两声,秦若看过去,只见他嘴唇微动,口型分明是三个字——西贝货!
秦若回之一笑,然后收回目光看向这个拦住她的中年男人,准确的说是看向他怀里的包裹,雾蒙蒙一片,没有任何光亮,放在后世话说那就是义乌商贸城出土。
男人见秦若停住了脚步,瞬间眼睛一亮,有门儿!
随即,脸色一苦摆出了一抹愁容,“我女儿也像女同志你这么大,得了绝症等着钱救命,不然我也不卖家传了几十代的老物件儿。”
口中虽然卖着惨,但男人解开包裹的手十分迅速,里面赫然是一方看着像鸡血石雕刻的大印,那大印的印面有搪瓷海碗大小,上面篆刻着五个金文大字——发丘天官印。
说是一方印,可是底部大的不像话,高度尺寸又不够,说来也巧,那印头雕刻着的正是睚眦兽头,一点鸡血石的血沁正好点在眼睛处,虽然这一点添了灵动,但整个大印的尺寸有问题,就算是新手也不可能把一方印雕成这个比例尺寸。可以说是极其离谱敷衍。
“曹操摸金校尉七十二疑冢听过吧?”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下墓都能保平安,这印代表的就是诸邪退避,百无禁忌!”
“我祖上就是跟着曹公下墓筹军饷的发丘中郎将,这就是我家传的宝印,还是开启曹公七十二疑冢的线索,要不是家道中落等钱救命,我是玩玩舍不得出手的……唉!”
中年男人说着摸了摸眼睛一副不肖子孙愧对列祖列宗的模样儿。
看的秦若只想发笑,她看了眼这人面相,田宅宫富足,小有祖产,父母宫日角月角深陷,还在他命宫里牵了一丝血线,夫妻宫子女宫空荡荡,鼻尖财帛宫生漏财恶痣,分明是无妻无子气死父母的一个老赌棍,装什么女儿重病卖传家宝的慈父人设呢!
秦若正要揭穿他,却发现那大印有点不对,于是改口道:“我能看一眼吗?”
如果是西贝货,她阴阳眼应该不会看到任何反应,但是就在刚刚,一团雾蒙蒙的气忽的一闪,快的几乎抓不住,但秦若眼尖看到了。
虽然不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秦若心下生了好奇,决定看看再说,如果有异常,她不介意当这个“冤大头。”
第四十章
“看你随便看, ”男人双手捧着那方又矮又宽的大印,往秦若跟前一递,满口胡诌道:“这印跟普通官印私印可不一样, 官印镇平民, 私印表身份, 可是我这方尺寸特殊的大印。”
他说着, 语气故意一顿, 刻意压低声音道:“我这可是镇鬼的!”
秦若嘴角始终含着笑,还时不时满眼惊讶的点点头,这时她一伸手, 想要摸一下那大印,却被男人倏地往后一缩, 躲开了她的手,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道:“哎这可不兴摸, 这等好东西都是有脾气认主的, 也就我家祖上老祖先是曹公收下的发丘天官我才能这么拿着, 你还没交钱, 碰了可就损了这大印的灵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买了。”秦若状似扫兴的皱了下眉头,一脸不高兴的道:“都不能碰我要它当传家宝放着看吗?”
男人见秦若不高兴, 反而心下一松, 他就怕遇上懂点皮毛的,既然是个有钱的门外汉,那就好说。
“那……与姑娘你遇上也是缘分, 就破个例让你瞧瞧, 但是,我这多少代的传家宝了, 那可不便宜。”
男人一脸的故作慷慨,“给你看看见见世面也行,毕竟遇上了,但是想买……姑娘你怕是也要掂量掂量。”说着还眼神上下打量了秦若一眼,似乎光明正大的在衡量秦若的购买力。
故弄玄虚罢了。
秦若心下嗤笑,脸上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惊喜,“那……那我拿在手里看看,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印好奇的很,如果看看还喜欢,那……钱不够我回去取也要买了。”
这话正中那老赌棍下怀,他一脸高深的往前一递,“你看看也无妨,毕竟买卖这等物件儿讲究的可都是缘分。”
秦若受宠若惊的点头,伸出右手往那大印上轻轻一搭,状似在看那印头睚眦兽头那里的血沁,手下却感觉一股透骨的凉意袭来,秦若不动声色收回手,道:“这鸡血石这儿的血沁不俗,红的是真漂亮,就是少了些,老板你这传家宝多少钱肯割爱?”
她一边感叹着挑剔了两句,又问了价格,这在男人心中,活脱脱就是想买故意压价的顾客,他激动的心下直发笑,面上忍痛一咬牙,伸出了一只左手,“一只手,不讲价!”
“五十?”秦若瞪大了眼,“太贵了太贵了!”她一脸你在诳我的表情,掏出了那獓因像,“我才收的,这宋朝的金钱豹才五十,紫檀木的!”
说着她口中又随意扯了一句,“宋徽宗玩儿过的物件儿。”
男人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五十?我这上千年的传家宝,五百块,少一分都不卖!”
“如今挖人祖坟可是反、动分子,至于镇宅,我家不缺钱习惯用财气镇宅,我就看上了这个龇牙咧嘴的这个豺狼,四十九块,卖就卖,不卖那就是与我无缘。”
秦若口中振振有词,却把那男人气了个仰倒,“豺狼?这是睚眦,是龙的儿子!”
这哪儿是个门外汉呀,这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土锤!
男人心下鄙夷,长得看着一脸灵慧,内里却是草包,真是人不可貌相。
吐槽归吐槽,可是秦若一脸你不卖就算了的表情,让男人十分为难。
而且这个门外汉根本不懂老物件儿的妙处,盯着一处可有可无的血沁喜爱的不行,这让男人觉得他前面那些噱头仿佛媚眼儿抛给了瞎子看。
“既然老板为难,那就算了,传家宝还是留着的好。”秦若感叹了一声,就要走。
“别别别!”男人下意识的出声拦住她,“我闺女得了大病等钱用,姑娘你就再加点吧?”
说着他又开始了苦情戏。
“这个价都是感动老板一片慈父心肠才出的,”秦若笑道:“我家虽然不缺钱但我也不能这么糟蹋。”
她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似乎不想再讲价了。
“等等,我卖,你再加一块凑个整,我卖了!”男人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秦若的胳膊,终于挡住了要走的肥羊。
“好,那就加一块,祝你女儿早日康复。”秦若脸上噙着一抹真挚的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不多不少,正是五张大团结,干脆利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来了那大印。
男人虽然一脸的心痛,心下却嗤笑一声,呵冤大头,他家那短命的老不死的不知道上哪儿捡来的,当年因为这东西差点被□□,如今好了,遇上个冤大头可不就钱到手了嘛。
秦若连同那布包裹一起把那大印一卷,她知道男人心下肯定说她是冤大头,可是冤大头到底是谁还未可知呢。
男人拿着钱匆匆出了新南桥巷子,朱老板见秦若到底是买下了,一时心下涌起好奇,对她道:“你这……秦大师,你这也不是上当受骗的主儿啊,怎么滴,这西贝货还有说道?”
秦若笑了下,“那男人说女儿生了重病,我就动了恻隐之心买下了,就当做善事了吧。”
“我信你个鬼哦,”朱老板笑骂,“一眼断人生平事的玄学大佬,还能被那人骗了去?”
“好吧,那我说实话,”秦若满脸认真的道:“只是觉得这大印好奇,买来研究研究,看着确实是个西贝货,但心下好奇难免冲动消费。”
“你牛!”朱老板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五十块巨款说买就买,只因好奇,来来来大佬,看我这摊儿上有你好奇的吗?”
他说着手上比了个八,“熟人八折!”
“那不能,咱们都是熟人同好,我可不能断朱老板财路。”秦若摆手一笑,“行了,你今儿好好守着吧,能发大财。”
说完,朝他一挥手,其他摊位也不逛了,她现在对这发丘天官印满心的好奇。
坐上车回到兴安路贺家,秦若拎着包裹进门于忆梅也从来不打听,她的房间刘嫂要收拾前也会提前询问她,这种尊重让秦若住的很开心。
虽然她背地里做的事足以偿还住宿费和伙食费,可是表面上她却是个寄人篱下吃软饭的,这让秦若琢磨着得明面上做点什么。
但现下她还没想好做什么,秦若心里这么想着,跟于忆梅打了个招呼,然后上了楼。
把那獓因像把关公木雕像跟前一放,秦若这才把那发丘天官印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打开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她还是没有看出门道来。
就像是雕刻行业的门外汉随手取边角料刻了这么一方大印,秦若虽然对古董没有多少研究,但她的阴阳眼看得见这些古物上各种各样的气运。
只要是百年以上的老物件儿,必然有独属于它自己的或浓或淡的气,可是这么大一块鸡血石雕刻的大印,却愣是没有任何气息,说明这就不是古董。
连一百年都没有,还敢充千年前汉代的东西,真是只要胆子大曹公来站台啊。
秦若拿着左左右右翻来覆去的一顿看,鸡血石上好的一点血沁都在睚眦眼睛上,印面上金文阴刻的发丘天官印五个字,笔触凹槽之间,甚至每一条刻痕里,都有沉淀的黑红色干硬物质,看着大约是干了的印泥。
依旧没个头绪,可是借着兽头九环刀的威力她触摸这大印那一下,那一股森冷森冷的寒意又不似作伪。
一时想不透,秦若也没多做纠结,去洗手间洗了手下楼,刘嫂做了粉蒸腊肉,炒了个蘑菇,还熬了鸡汤,所有菜都是秦若爱吃的,她摸着肚子坐在座位上苦笑,“刘嫂这手艺啊我非得胖了不可。”
于忆梅笑道:“我多少体重偏瘦,今天一上秤,胖了三斤!如今跟着若若一起吃饭,我是胃口越来越好了。”
“你正在长身体,妈妈也在长肉,刘嫂也一天劳动辛苦,咱们一起长肉一起胖。”
刘嫂泡了花茶端到客厅里,听到于忆梅的话笑着道:“我自从来贺家,从没觉得辛苦过,每天都像过年一样的好日子。”
于忆梅笑着道:“咱们这么多年关系了这些话都不说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秦若听贺钧剑提过,刘嫂是二十五年前从家里逃出来的,她没儿没女,男人赌博家暴,她逃出来遇上回故里给哥哥上坟的于忆梅,就一直在贺家做工,没工钱,但是一应花销包括她本人花销都是于忆梅承担,生死都在贺家了。
刘嫂脾气好也没什么坏心思,照顾于忆梅,操持贺家三餐家务,她自己也有了家。
也是这么多年了,所以刘嫂比起佣人来更像贺家家人。
秦若看了眼笑的憨厚温柔的刘嫂,目光在她眼尾夫妻宫扫过,眼神一闪,怪不得在贺家一待就是这么多年,那男人何止是家暴,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刘嫂却不知道,她的一次反击彻底的解决了人渣,为她的孩子和她自己的遭遇报了仇。
“坏人自有天收,所以啊三们三人好好过日子,其余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秦若话里有话的一句感慨,让这几天惴惴不安的刘嫂略略安了心,每年到十月她总是会梦见她那恶人丈夫把她抓了回去,打她折磨她,也总梦见足月的孩子被那人渣活活害死的画面,总是担惊受怕。
遇上夫人得到救赎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好运,贺家就是她的家,可是过往总是缠在回忆里时不时出来蜇她一口,也许就像若若说的,坏人自有天收,那个人渣兴许已经死了。
“这才对嘛,要展颜笑,你看若若来之前我动不动沉湎于回忆与痛苦中,身体越来越弱,再看看我现在,脸色红润气血足,心情就像蕴养宝石,长期的好心情能蕴养出夺目光彩的宝石,而不好的心情,就是宝石里的杂质。”
于忆梅端起玻璃杯,朝秦若和刘嫂展示,“看,这酒红色的茶汤在玻璃杯的映衬下像不像红宝石?”
“妈妈这比喻很好,”秦若说着,心下忽然一动。
鸡血石作为一种大自然蕴养出来的宝石,它埋在土层里千百年,哪怕没有雕刻不是千年前的古董,但宝石本身应该是有气韵存在的,但是那方大印,却没有!
那石头确实是鸡血石,不是造假,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鸡血石只是个封印的手段,重要的是它要保护的东西!
于忆梅一个比喻一语点醒梦中人,秦若坐不住了,道:“妈妈,你一句话点醒了我,我要去验证我的一个想法,我先上去了!”
“好,去吧。”于忆梅笑着道:“把花茶端上去喝了,能助眠养颜,我喝完也要睡觉了。”
秦若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朝刘嫂和于忆梅笑了下,转身上了楼。
到了房间里,秦若反身锁上门,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可以用的东西,拉开抽屉,抽屉底部静静躺着一把裁纸刀,秦若拿起来,一手取来那大印,坐在书桌前左手刀右手印,那刀子毫不客气的朝着那鸡血石的大印撬去,可是硌的左手都疼了,那鸡血石别说裂开了,连个伤口都没划下。
秦若又试着画了一道解封符,对着那方大印一用,一簇蓝色的火鸦一闪即逝,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难道她想错了?
看着桌上这个东西,秦若却隐隐觉得里面绝对有惊喜,她就不信她弄不开!
秦若端了盆子“噔噔噔”跑下楼,楼下,于忆梅正好喝完了茶刚要进屋进屋休息,见到秦若端着个盆,不由好奇,“若若这是?”
“我在变戏法儿,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成功了再给妈妈看。”
秦若朝她一笑,进了厨房,找到装醋的瓶子倒了大半瓶在盆子里,然后又风风火火的上楼,把那大印拿到洗手间洗了表层干涸的那层黑红印泥一样的东西,然后擦干仔细看,印面边上那两道阴刻纹,看出了点门道,就像……就像是镶嵌进去的榫卯。
其实一力降十会,她找个石头总能砸烂,但是万一伤了里面可能存在的东西就白折腾了,于是找了个下刷子蘸着醋一顿刷,然后一个不小心,手指指节磕在了那印的边缘棱角处,疼的秦若“嘶”的吸了一口气。
手指伤口处滚出了一滴血珠,正巧滴在了那印面的那个天字上,紧接着,大印印身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咔嚓”声,一道细如头发丝的裂痕出现在了侧面印身上。
难道……难道解封还得用人血?
秦若倒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上的伤口,一咬牙,朝着“发丘天官印”五个字里除了天字之外的四个字上各自又滴了一滴血,然后“咔嚓”几声声音大写的碎裂声传来,那坚不可摧看似毫无人工合成痕迹的鸡血石大印就裂开了。
印头上的睚眦像掉落,几面印身裂成了一堆碎片,唯一完整的,除了一指厚的印面毫发无损,再无其他。
如果非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那印面断裂的过于整齐了,就像这本来就是一指厚的一块鸡血石平板。
难道她浪费了五滴血和五十块钱就折腾了这一堆废渣?
秦若把鸡血石的残渣扫进垃圾桶,留下了那个沁着一点血沁的睚眦和宛若一个平板电脑的印面。
她没有顾上多搭理那睚眦兽头,拿起那印面进了洗手间放在水龙头下一顿冲洗,然后,她发现这个东西,兴许她可能搞错了正反面。
只见手中那一方成色并不好的印面,因为她那五滴血,倒是显得妖娆了不少,泛着黄白的印面上那血迹纹路像是一朵丝丝缕缕相互勾缠的花,又像一道符文。
被保护在石头里的内面,打磨的平滑如水,看着那光滑又昏黄泛白的石面,秦若想到了一样东西——
鉴!
我国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一面风月宝鉴要了贾瑞的命,这么平滑的面,就像铜镜,兴许,这也是面镜子呢?
秦若双手端起来一照,虽然那鸡血石的石面看着透光,但是并没有照出她任何的影子来,可是,照不出人影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光亮的面连个反光的光影都映不出来?
就在这时,变故丛生。